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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高悦

你以为“煤改油”环保，其实是“烧垃圾”、“烧毒品”。 有些人从上游企业购买有机溶剂、清洗剂、萃取剂、高品位废液等未经无害化处理的废液废料，经所谓“技术人员”胡乱混合调配，制成冒牌锅炉市场上很火的燃料。

河北省衡水市公安局民警在一次普通走访中，无意中破获了首例利用危险废物烧锅炉污染大气的案件，揭开了控煤政策实施中暗藏的新型犯罪.

近日，办案民警向《法制日报》记者介绍了案件侦破的具体情况。

可疑锅炉燃料油充斥市场

“今年学校的锅炉房出了点问题，臭气熏天，你过来看看。”

2017年3月，衡水市公安局环安支队民警刘祥基到该市冀州区一所中学走访时，老师随口一说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不是学校有问题？燃料？

刘向基立即去学校的锅炉房查看。 一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刘祥基凭经验判断，这一定不是锅炉通常使用的柴油或煤焦油的味道。

近年来，随着环保工作的加强，不少地方采取了“控煤改油、改气改电”的措施。 与天然气、电力、柴油等相比，成本更低的锅炉燃料油应运而生，成为替代煤炭的首选。

如果锅炉燃料出现问题，那可不是小事。 向领导汇报后，刘祥基和同事立即展开调查，发现全校16个单位采购了同一种锅炉燃料油，均反映油烧得鼻塞，而600多个衡水的单位都在用。 这种燃料用于煮水做饭。

民警调查发现，该锅炉油在当地的经销商为河北同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从该公司的营业执照看，这是一家灶具和甲醇的销售公司。 既不具备危险化学品仓储资质，也不具备燃料油经营资质。

民警到该公司仓库查看，发现了27个3米多高的储油罐。 油箱上标有“酒精类燃料”，但仓库管理员说不出里面的具体成分储罐取样口，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按照法定程序，刘祥基和同事们对每个罐子进行了检查和登记，并随机抽取了12瓶样品。

“这些样品的颜色各不相同，有浅黄、深红、深棕、紫黑、粘稠的，分不清是什么东西，花了3天时间才采集并封存了样品。” 刘向基告诉记者，他和两位同事戴着两层厚厚的口罩，也挡不住鼻子里的酸味。 我病得想吐，半小时后就得出去透透气。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长期在密闭空间接触不明物体，三名民警的身体均出现异常，头晕恶心，口鼻长出大大小小的水泡并开始溃烂。

经进一步调查化验，民警发现，这些所谓的锅炉油的来源是从外地非法收购的多种危险化工废液。 这些废液经简单调配后，以醇基燃料或锅炉燃料油的名义销售给河北等地的饭店、学校、医院、工厂、浴场等“煤改油”锅炉用户。

鉴于该案涉及面广、销量大、社会影响和危害巨大，当年4月28日，衡水市公安局环安支队立案侦查。对河北同泽生物科技公司进行立案调查。

有毒有害废弃物化身“煤改油”燃料

办案民警对涉案公司储油罐内的液体进行随机抽样化验，并赶赴外地对下游用户的6家锅炉油进行抽样检测。 他们带着样品赶到山东青岛，找到了具有危废鉴定资质的山东省司法鉴定中心。

42天后，办案民警接到一份鉴定报告：同泽公司销售的所谓“锅炉燃料油”根本不是油，而是多种有毒化学物质的混合物，每个样品的成分和毒性均不准确。不同的是，含有苯、甲苯、氯萘等挥发性有毒、吸入有毒、致癌有毒物质的属于危险废物。 样品燃烧检测后储罐取样口，颗粒物、氮氧化物排放超标，检测出氯化氢、盐酸等气态物质。 “这些危险化工废液倒卖后，下游锅炉用户烧的不是油，而是‘烧废’、‘烧毒’。” 刘向基说道。

在取得相关鉴定审查后，衡水警方依法对同泽公司负责人马某进行刑事拘留。 民警调取了涉案公司的出入库单、检验单、银行对账单记录，并对相关人员进行了讯问。

随后，侦办此案的民警一路前行。 几天时间，他们行进了1万多公里，涉及6个省7个市的12个县，逮捕了12名涉案人员。 他们了解到，过去一年危险废物的销量高达1.2万吨。 其中，江西某制药公司补贴运费，将含有多种有机溶剂的废液交给江西某公司非法转运； 内蒙古某公司以每吨100元的价格非法销售含有机溶剂的危险废物。

衡水警方多方取证，发现这些危险化工废液是从上游制药企业、化工厂、化验室等单位非法外流，不远万里最后流入市区，数量惊人。 有机溶剂、清洗剂、萃取剂、高废等未经不明厂家和行业无害化处理的废液和废弃物，只要能烧掉的，都会被人们收购和倒卖，有害物质最终都会被排放进入大气层。

据衡水市公安局环安支队相关负责人介绍，正规企业对危险废物进行无害化处理的成本在每吨数千元至数万元不等。 一些企业为降低生产成本，违规处置危险废物，成为危险废物流入市场的源头。 这些未经无害化处理的有机溶剂、清洗剂、萃取剂等废液废料，数次流入市场。 同泽公司收购废液后，以每吨2600元至3500元不等的价格转卖给下游近千家“煤制油”锅炉用户，非法牟取暴利。

从垃圾到燃料，关键在于所谓“技术人员”的调配。 据介绍，对于购入的液体，经销商只检测燃烧热值和PH值，“技术人员”随意混合，直至清澈为止。 在大多数环节，“技术人员”只是目测燃烧残留物和烟雾，卖家并没有检测废液中的有害成分和产生的化学反应或毒性。

嫌疑人落网后，是属于一般的违法经营，还是属于严重的环境污染？ 这直接关系到犯罪嫌疑人能否受到应有的惩罚。

办案民警找到衡水市环保局监测站，通过监测发现，这些危险废物在焚烧时会产生有毒的氯化氢气体。 同时，衡水市公安局要求河北省公安厅召集全省环境科学领域的4名专家，对涉事企业的环境污染情况进行审查。 专家组最终将送检样品全部鉴定为危险废物，认定同泽公司非法收购、倒卖的危险废液对大气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

证据确凿，这起案件被列为污染环境案件，7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很快被检察院批准逮捕。 涉案的多家外省企业已移交当地警方依法处理，马某等人正在等待法院的最终判决。

揭开锅炉燃料油行业黑洞

该案是国内首例以危险废液为燃料油的环境污染案件，但非法手段也不例外。 这起案件揭开了燃料油行业的黑洞。 衡水市公安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废液废料随意调配转化为锅炉燃料油的刑事案件，不仅与假燃料油的牟取暴利有关，也与缺乏规范性有关。完备的燃料油标准体系和有效的燃料油。 与行业监管有关。

在本案中，不仅有不法分子非法调配燃料油牟利，还有受利益驱使的“锅炉燃料油”经销商，只关注原材料价格，不关心成分。 对于一些监管机构来说，重点只在于是否烧煤，对燃料油的监管流于形式。

据了解，传统上违法处置污染环境的危险废物案件，多为非法排放或异地倾倒。 然而，在衡水警方此次破获的案件中，“锅炉燃料油”产业链涉及单位和个人数量众多，环节错综复杂，每个环节的处理者都会故意隐瞒、销毁证据，这会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一定的困难。 此外，由于废液配制的“锅炉燃料”成分复杂，鉴定机构无法对样品的所有成分进行定性或定量鉴定，难以做出全面鉴定，也带来很大困难向公安机关调查取证。

值得一提的是，本案从业人员多为化工行业相关人员，但均不具备危险废物经营处置资质。 在涉案企业的整个供应环节中，没有一家燃料用户索要生产证书、批次、产品成分等关键手续和证明文件。

案件破获成功后，公安部公安局将此类案件列为环境污染犯罪重点类型。 大气污染防治范围要求加强行业监管，堵塞管理漏洞。